一群白鸽掠过树梢，远方传来几声不知品种的鸟叫，阳光从地平线射出照在颗粒分明露珠上反射出晶莹。
卡塞尔在铃声这方面和国内许多高中有些相似，都是早、中、晚的三个班次。只不过国内早上是起床号，晚上是“老师您辛苦了”的人声铃声，而卡塞尔是沉稳古朴的钟声。
路明非伴着钟声走在绿丛中的鹅卵石小道上，身后跟着眯着眼萎靡的芬格尔。
“师弟，没想到我芬格尔还有能听见早上钟声的一天。”
芬格尔揉着眼睛，昨晚搞了半夜的寝室卫生，今天又起个大早，着实让他有些困倦……通常这个点他还在酣睡，而今天却要带路明非这个新生去曼施坦因那儿参加体测了。
路明非没有理他，他的神识随着钟声探到源头，是一座古朴的钟楼，雕饰着各式的浮雕。最多的展翅的龙类，其次是各种身份的人类：巫女、祭祀、君王、将军……
在这座钟楼里面，一位头顶华发、不修边幅的老者眯着眼睛，撞着巨大的铜钟，偶尔还要停下仰头灌上一口酒。
这老头有点像看大门的，邋里邋遢的很是悠闲。这个工作倒是挺好的，生活在环境优美、青春活力的校园内，每天只用撞三次钟，还能抱着酒瓶上班。
“卡塞尔还用人工撞钟？”路明非问道。
“电子钟多没品味，卡塞尔学院讲究的就是一个精英教育，什么都要向上层、优质靠齐！不过话说师弟，你怎么知道是人工撞钟的呢？钟楼离这儿也好几百米。”
路明非随口应付道：“刚刚第三声和第四声中间有四秒的间隔，谁家电子种还有卡顿？”
芬格尔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这个厉害师弟马屁的机会：“师弟真是观察敏锐、思考细致！钟声的间隔时间应该是副校长在灌伏特加。”
“卡塞尔的副校长还管敲钟？”
芬格尔点点头，垂着脑袋解释道：“副校长就住在钟楼，长期宅在钟楼不出门，可能在守夜人论坛上某个学妹分享靓照的时候副校长会在点赞列表里……许多学生在排号约昂热校长的下午茶，但他们可能在读四年都见不到副校长一面。但是学校举办个什么泳池小姐选美大赛，副校长一定会莅临评委席的。”
芬格尔这样解释，副校长的形象在路明非的脑海里就立体了，一个邋遢的老色批，因为距离太远了不能探查副校长的血统，但能在卡塞尔任职副校长，想来也不会太差，估计类似一些扫地僧的角色。
“卡塞尔的高层真是独特。”路明非“赞叹”道。
芬格尔赞同的点头，又道：“师弟你可别小看每天帮我们撞钟的副校长，他的言灵是‘戒律’，整个校园都在‘戒律’的笼罩下，所有学生都会被压制，是不能够释放言灵的。不过呢以你的血统，估计能无视‘戒律’。”
路明非瞟了一眼贼眉鼠眼的芬格尔，他无非就想试探路明非能否突破“戒律”的封锁。
芬格尔露出低眉顺眼的神情，路明非没有回答继续走着，芬格尔跟在后面若有所思。
卡塞尔学院很大，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芬格尔才指着一座蛋壳似的穹顶的建筑说那就是体育馆，在满是古典气质的欧式建筑群中，这一座充满现代风格的体育馆有些突兀。
“师弟，你就从正门进去，曼施坦因教授应该在门口等你，师兄还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嗯，谢谢了。”
路明非点点头，今早他本来想让芬格尔给他指个去体育馆的路，芬格尔就“仗义”的爬起来说“师弟初来乍到，师兄还是带你去把。”虽然芬格尔一路上旁敲侧击，对他这位阶级为SS的新生心思不纯，但路明非还是念在他大早上起来带路的份上说了句谢谢。
芬格尔耷拉着脑袋原路折回，路明非走向那座穹顶像是蛋壳的体育馆，曼施坦因正在门口立着，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明非作为新生，校方通知你来体育馆体测，却没为你安排向导，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抱歉！”
曼施坦因微微欠身，路明非能看见他秃顶的头顶，曼施坦因一身黑色的西服，显得干练还有满满的绅士风度。
路明非也欠身道：“这点小事不足为道，我叫了室友芬格尔带路。”
“诺玛给你分到了芬格尔的寝室？”
曼施坦因微微皱眉，卡塞尔学生的寝室都由诺玛随机分配的，芬格尔那个四人间只有他一人，被分配到的概率确实很大，他估计在考虑是否该动用他导师的权利给路明非换个寝室了，不然谁也说不准这颗好苗子会不会被芬格尔带歪来，毕竟卡塞尔突破历史的E级仅此一家啊！
曼施坦因又疑惑道：“芬格尔他人呢？”
“把我送到他就回寝室了。”路明非如实回答。
曼施坦因洒脱一笑道：“我身为学院的风纪委员会主席，有些人做贼心虚罢了。我还要为昨日由芬格尔造成的闹剧向你致歉，让你入学第一天就遇到这些烦劳，也是我们校方的失误。”
曼施坦因又是欠身，昨日守夜人论坛这个由学生私人搭建的论坛服务器几乎崩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不会不知道，芬格尔这个新闻部部长，拥有论坛高级管理员的权限，推送了相关路明非的资讯。但这又没有触及到违规，只能下次遇见芬格尔的时候教训他一番。
路明非毫不在意的微笑道：“一些小麻烦罢了，我昨天已经解决了，芬格尔保证以后守夜人论坛上不会再置顶相关我的帖子了。”
曼施坦因后知后觉的醒悟，眼前这个面容稍显青涩的少年也不是什么善茬，在国内就作为正统的屠刀，屠虐三代种、追捕数名高危血统的混血种，更在入学时就获得了SS的阶级！与其他刚刚入学还在怀疑龙的存在的新生不同，他已经是一名超越毕业生的精英了！
曼施坦因点点头，将路明非带入体育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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